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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 暴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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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寸肌肤,每一块骨头,我把我的嘴唇都咬出血了,我的泪水已经浸湿半个沙发,这一夜,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夜。

    一个曾经在我耳边呢喃,说着海誓山盟的人,居然会对我施暴;

    一个曾经饱经风霜的女孩子,自以为找到了人生的停靠站,却再一次掉入了深渊;

    一个美好的梦,在希望中又再次破灭。

    人生至痛,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那一夜,赵凯的暴行足足有两个小时,我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,我曾想到过咬掉舌头,但是我脑子里又闪过母亲的身影,我还是没有那样做。

    那次过后,我一个礼拜都没有出门,把自己锁在房间里,滴水未进。任凭赵凯怎么喊门,威胁也好,诱骗也罢,我都不开门。

    赵凯几次想撞门进来,我隔着门,对他说,我脖子边就有一把剪刀,如果他硬闯进来,我就刺进去,一了百了。赵凯几次犹豫,还是没有冲进来,他一直在门口踱来踱去,我听得出他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我真的找了一把剪子,我几次都刺到嗓子眼了,都划出血来了,还是没下得去手。我承认,我虽然万念俱灰,但是我对死亡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恐惧,我千磨万险,但是我还没没有想到如何坦然面对死亡,我这时候才知道,原来死也不容易,它需要比生更大的勇气。

    还有,我就是放不下我的母亲,我知道,如果一旦让她知道了我的噩耗,那么按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,多半也是撒手人寰了。

    我这一剪子下去,就是两条人命,我握剪子的手还是剧烈颤抖,剪子都握不住了,剪子掉在地上,把地板砸出了一个洞,尖锐的部分也被折弯了。好了,这下想死也死不成了,这或许就是天意,但我知道,这是我心里求生的呐喊。

    我还不想死,我还不能死,我还不配死。我经历了这么多非人的事情,我心里那一关始终是过去的,所以我这七天不眠不休,水米不进,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,脆弱的像是一只摇摇欲坠的风筝,脸色惨白,没有一点人样了。

    到后来,我躺在床上,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。我这时候却格外清醒,是时候结束了,就让这操蛋的人生就此结束吧。我就不必承受着无边无际的折磨和永无止境的痛苦了,我可以闭上眼睛了,我终于可以完成我那个一直以来的梦想了。

    爸爸我来了,我来看你了,我真是太想你了。

    妈妈我走了,我先走一步,我知道你很快也会来的。

    呵,这样真好,我们一家就团聚了。

    团聚了……团聚了,我的意识开始模糊,思绪开始飘散,我浑身最后一点力气像是要被抽个干净。

    最后一眼,我看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踹门而入,我用尽最后一口气轻唤了一声:“你这个混蛋,来生我不会放过你……”

    之后的事情,我就再也不知道了。

    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我升了天堂,梦里还是见到了父亲,我对父亲说,母亲很快就来看我们了。父亲很惊讶,转而大怒,冲我大喊:“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,你回去,你妈需要你,她离不开你。”

    说完,父亲一把推我下来,我从云端跌落,身子垂直往下掉,我大喊救命,眼看就要着地了,摔成肉饼了。我一个激灵,我醒了过来,这是哪儿,这是我醒来第一个疑问。

    入眼,皆是白色,我还是很虚弱,浑身还是不得劲。我吃力地转了转头,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,我确信这是医院,既然这是医院,那么就说明我还没有死。

    我没有劫后余生的兴奋,反而是绝望,因为我活着,我就需要直面这惨淡的人生。有时候,我没有这样的勇气,我真的是太累了,我一闭眼,再也不睁开,说不定,反而是一件好事。

    病房门外传来一阵交谈的声音,我不想听,但是我此刻无法捂住我的耳朵,声音很快传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,她这样还能代孕,你没开玩笑?”

    “没事的,我听医生说了,她只是营养不良,外加虚脱而已。医生给她打了营养液,她很快就会康复的,这个你不需要担心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她同意了吗?”

    那个熟悉的声音沉默了片刻,然后语气森然,我听着已经没有感觉了,这不痛不痒的话语比起他的暴行来,简直是小巫见大巫。

    “由不得她,她的母亲得了重病,我想她会同意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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